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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之外，湖北哪里医疗压力最大

临床医学

2020-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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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任何节日都显得有些冷清。例如今年的元宵节，在往常，本应该是团圆热闹的一天。

但惨烈的现实从来不挑日子，这天，武汉一位女子在家中阳台敲锣求助。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关注。她的母亲核酸检测呈弱阳性，多方求助无果无法住院治疗，情急之下的她只能绝望地用敲锣的方式做最后的挣扎。

从这样的求助方式可以窥见，在武汉、在湖北，疫情的发展速度可能已经超过了当地医疗系统能承受的范围。

武汉的床位缓解了吗？

在武汉，社区在这次疫情中扮演的是最基层的角色。在武汉对小区实施封闭管理后，也是由社区的工作人员，即网格员负责小区住户的生活物资协助和疫情通报。

也就是说，要想得到收治，社区是最基础的一环。发热患者先向社区报告，社区医院进行初筛后，根据情况对需要送往发热门诊和定点医院的患者进行预约就诊，来进一步检查治疗。[1]

为了能让患者都得到收治，武汉对确诊患者、疑似患者、发热患者和密切接触者进行拉网式排查，并分类集中收治隔离。

定点医院接收重症、危重和疑似危重病例，方舱医院和被征用的学生宿舍定点医疗点接收轻症患者，有一定医疗条件的机构以及被征收的学生宿舍隔离点则用来接受疑似患者、发热患者和密切接触者。

新增的病例很多，社区的压力很大，也出现了不少敷衍不作为的情况。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排查之后，有没有足够的床位也是一个问题。

床位是个直观的指标，能够反映这次疫情中当地医疗系统的收治能力。

从武汉卫健委公布的定点医院床位使用情况来看，从第一次公布床位使用情况的1月31日起，武汉定点医院每天的空床位数都过百，并且呈上升趋势，平均空床位数达到662张。从2月16日开始，定点医院的空床位都超过了千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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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床位的数据来看，似乎武汉并不缺病床，还绰绰有余。但实际上，从开放床位和已用床位对比来看，整体上，床位的承载率已经接近于满载，甚至超载。

尤其是早期，2月8日之前，有六天定点医院的床位都出现了超载的情况，已用床位数要大于开放床位数。值得注意的是，之所以已用床位数要大于开放床位数，是医院竭尽所能安排了加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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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疫情的发展，床位承载率终于出现了下降。

一方面是重危患者得到救治转到普通病房，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越来越多定点医院的开放，到2月20日，定点医院数量已经从最初的9所扩充到了48所，定点医院开放的床位也越来越多。

除此之外，方舱医院开始收治轻症患者也在一定程度上舒缓了收治压力。2月21日湖北省疫情防控第29场例行发布会上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武汉有13家方舱医院，可提供救治病床13348张，并已经使用了9313张。[3]

那么，再加上用于收治轻症确诊患者的6900张宿舍床位 [4]，武汉用于收治确诊患者的病床一共是41237张，已超过了武汉如今的现存确诊数，武汉的病床负荷终于有所缓解。

武汉的医疗实力其实并不弱

这次的疫情对全国尤其是武汉的医疗体系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在前期，床位不足使得一些患者得不到及时救治，甚至发生了严重的交叉感染。另外，医护人员不足，医疗物资例如防护服的紧缺也阻碍了救治工作的开展。[5]

但实际上，武汉的医疗实力并不弱。根据第一财经的统计，武汉市医疗卫生与计划生育支出占全市一般公共预算的支出比例在15个新一线城市中排名第四。[6]

数读菌统计了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成都、重庆、西安、天津和武汉的每千人医院床位数、每千人注册（助理）医生数以及每千人注册护士数，可以说，在人均医疗资源上，武汉并不逊色于其他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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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每千人床位数和每千人注册护士数，武汉分别为7.2个床位和4.71人，在十座城市中位列第二、第三。

从顶尖的医疗资源来看，武汉在全国也是顶级的水平。

三甲医院是中国内地医院等级划分中最高的一级。要达到三级甲等，医院必须在分等评分标准中获得超过900分，病床数要达到501张以上，还要能提供地区最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

从数量上看，A+医学百科的统计显示，武汉有46家三甲医院，在十个城市中仅次于北京和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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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为例，作为湖北首批三级甲等医院之一，医疗、教学、科研无一短板，并且在复旦大学医院管理研究所的中国医院综合排行榜中，位列第八名，在华中地区位居第一名。[7]

可以说，不论是人均基础医疗资源，还是顶级医疗资源，武汉都并不弱。

此次疫情的大规模爆发，即使是医疗资源靠前的武汉也很吃力，如果疫情发生在其他城市，恐怕一时也很难招架住。

不过，如果疫情发生初期就采取适当的措施，疫情也不会如此快速蔓延，武汉和湖北当地的医疗系统也不至于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孝感的医护压力超过了武汉

拥有不错医疗资源的武汉尚且如此，湖北其他的城市则更不乐观。

首先从疫情的严重程度上看，武汉一直是漩涡的中心。湖北其他城市虽然没有武汉严重，但情况也很危急。

确诊人数是最基本的衡量指标，但如果单以确诊人数来衡量城市疫情的严重程度不够全面，例如湖北襄阳截至2月22日16时25分，现存确诊人数为745人，在湖北省中排名第七。

但如果将人口考虑进去，襄阳每千人现存确诊为0.15人，在湖北省中算是疫情最轻的一批，高于恩施州、十堰和潜江三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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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读菌统计了除了神农架林区以外湖北其他城市的每千人现存确诊人数，可以看出，截至2月20日晚，武汉还是湖北疫情最严重的城市，每千人现存确诊人数为3.42人，远超鄂州、孝感、随州、仙桃和天门。

但是，其他城市没有武汉的“厚家底”，面对的医疗压力不比武汉低。

由于湖北省不公布疑似病例数，故不将疑似病例考虑在内，我们仅能从每千人医护人员需要照顾的现存确诊病患数量来衡量这次疫情中的医护压力。

在这里，我们将医护人员的范围限定在湖北省卫健委官网中可查询到的各市医疗机构中“医院”的卫生技术人员数。

从计算的结果来看，孝感的医护压力已经超过了武汉，是湖北医护负担最重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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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雷神山医院设计的建筑师张颂民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传染病医院的工作强度很高，医护人员的比例需要是患者的1.5倍。”[8]，也就是说，医护人员数要是患者数的1.5倍，即每1000个医护人员最多只能照顾667个病人。

不考虑额外调配医护人员的情况，以上述标准为基准线的话，湖北省的孝感、武汉和黄冈的医院医护人员要照顾的新冠肺炎患者数均超过了这个标准。

而且，这还是在将所有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匹配给现存确诊病患的情况下来计算，考虑到这些医护人员还要照顾非新冠肺炎的病人，医护人员的压力还会更大。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湖北之外的省市也纷纷派出了医护团队驰援湖北。从1月24日开始，就有其他省份派遣医护人员赶赴湖北支援。截至2月21日，全国各地和军队系统派出驰援湖北的医护人员数达到了4万余名。[9]

另外，国家卫健委发布了19省对口支援除武汉外的16个市州及县级市的通知，根据网易数读截至2月15日的统计，黄冈、荆州、咸宁、鄂州、孝感等城市也都获得了较多的医护人员支持，与各地的疫情和医护压力程度较为吻合。

虽然如今湖北的医护压力有所缓解，但医护的工作强度依旧很大。武汉市中心医院疼痛科主任蔡毅发文称：“从更累更危险的一线，到相对轻松的一线，就是中心医院护士轮岗休息的方式。”[10]

医护人员冲在前线，因为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责。“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医护人员很累，他们也是人，对他们更应该给予更多的感激与尊重，而不是颐指气使地吆喝他们打扫卫生间。

作者 | 张秋红

数据 | 诸岳锋张秋红

设计 | 杨楠苗雨菲

参考资料：

[1] Yicai.com. (2020). 武汉病床资源究竟面临哪些困难？.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s://www.yicai.com/news/100494864.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2] News.163.com. (2020). 武汉定点医院病床使用：已用床位7332 空床位131.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s://news.163.com/20/0203/09/F4F0KHOO0001899O.html?f=relatedArticle [Accessed 22 Feb. 2020].

[3] Anon, (2020). [湖北] 武汉计划再建19家方舱医院.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www.nhc.gov.cn/xcs/yqfkdt/202002/fe75c7e6cf104026a0a24fac0da38593.s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4] Thepaper.cn. (2020). 数说｜武汉现有多少床位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_美数课_澎湃新闻-The Paper.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5944156 [Accessed 22 Feb. 2020].

[5] China.caixin.com. (2020). 中央指导组：湖北、武汉疫情有积极变化，但仍十分严峻.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china.caixin.com/2020-02-20/101518298.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6] Yicai.com. (2020). 武汉医疗卫生投入不够吗？武汉医疗实力名列前茅！.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s://www.yicai.com/news/100504351.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7] Fudanmed.com. (2020). 医院排行榜.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www.fudanmed.com/institute/news2017-2.aspx [Accessed 22 Feb. 2020].

[8] China.caixin.com. (2020). 分析|新冠防控关键时刻：武汉医护人员和床位仍需补充.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china.caixin.com/2020-02-17/101516537.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9] Anon, (2020). [新华网] 中央赴湖北指导组：要从各方面切实加强对一线医务人员的保护关心爱护.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www.nhc.gov.cn/xcs/fkdt/202002/2021cdcbe9664159b45aa2dde7f671a7.s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

[10] China.caixin.com. (2020). 分析|新冠防控关键时刻：武汉医护人员和床位仍需补充. [online] Available at: http://china.caixin.com/2020-02-17/101516537.html [Accessed 22 Feb.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