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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上午8点,2018年美国妇科肿瘤学年会(SGO)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海港城市新奥尔良隆重召开。SGO是国际性的妇科肿瘤学顶级盛会,汇集了妇科肿瘤领域的顶尖医生和学者。在SGO会议现场,【肿瘤资讯】有幸邀请到来自美国亚利桑那大学的妇科肿瘤学家Bradley J. Monk教授、中山大学肿瘤医院的刘继红教授、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崔恒教授,以及同济医院的高庆蕾教授进行专家圆桌讨论会,共话奥拉帕利的前世今生。
Bradley J. Monk教授:大家好,我是来自亚利桑那大学的妇科肿瘤学家Bradley J. Monk。
刘继红教授:大家好,我是来自广州中山大学肿瘤医院的刘继红。
崔恒教授:大家好,我是来自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妇科肿瘤医生崔恒。
高庆蕾教授:大家好,我是来自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的高庆蕾医生。
高庆蕾教授:Bradley教授您好!以下想和您一起探讨一下Study 19研究。Study 19是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多中心II期临床研究,旨在复发性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患者中,评估奥拉帕利对比安慰剂的疗效和安全性。首先,请您简单回顾一下Study 19研究的总体研究结果?
亚利桑那肿瘤学(美国肿瘤学网络,NCCN)教授
亚利桑那大学&克莱顿大学妇科肿瘤学教授
美国肿瘤学研究所妇科项目组医学主任
Bradley J. Monk教授:Study 19研究我们都非常熟悉,主要研究结果于2012年发布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第一作者是Jonathan Ledermann教授。我们知道,复发的卵巢癌患者预后较差,为了进一步延长患者的生存,我们需要探寻一种治疗方案,使得肿瘤能够长期得到控制。最常用的方法是持续化疗,然而长期化疗的毒性太大,这就为维持治疗或低毒耐受性好的化疗方案提供了机会。这就是II期研究Study 19的主要目的,在复发的卵巢癌患者中,评估维持化疗能否使肿瘤得到长期控制。最初的想法是,如果患者对铂类治疗敏感,那么她对PARP抑制剂奥拉帕利的治疗也有可能敏感。PARP是单链DNA修复酶,当使用PARP抑制剂时会导致断裂的DNA不能被修复。在正常情况下,BRCA蛋白可以修复双链DNA的断裂,如果是BRCA突变的肿瘤细胞,联合使用PARP抑制剂会导致肿瘤细胞死亡,从而使得患者达到长期缓解。研究的设想是,奥拉帕利不仅对BRCA突变的肿瘤敏感,对铂类敏感的肿瘤同样有效。因为铂类也会破坏双链DNA,如果肿瘤不能修复铂类导致的双链DNA的断裂,也同样不能修复PARA导致的单链DNA断裂。因此,铂类敏感也是一个预测标志物,但不是一个分子标志物。这就是Study 19研究的假设,结果显示,在铂类敏感的总体人群中,无论患者的分子特征,奥拉帕利维持治疗均可以显著延长PFS,并看到OS获益的趋势。
刘继红教授:Study 19研究的总体人群中,奥拉帕利显著延长了近2倍的PFS(8.4 vs 4.8m),至第一次后续治疗或死亡(time to first subsequent therapy or death,TFST)两组分别为13.4 vs 6.7m,TFST的差异似乎都比PFS更为显著,请问您怎么看待PFS和TFST之间的差异?
Bradley J. Monk教授:在评价治疗的临床获益时,我们有多种评价方法,如ORR,PFS,PFS2,TFST抑或OS。Study 19研究随访只是一个II期研究,但对上述提及的评价指标都进行了评估,因此研究结果非常鼓舞人心。Study 19研究研究中,我们不仅看到了PFS的延长,还看到了TFST的延长,说明奥拉帕利不仅可以延缓肿瘤进展,还能延长至下一次治疗的时间。
刘继红教授:目前,Study 19研究中是否还有患者存活?
Bradley J. Monk教授:是的,有些患者可以认为实现了治愈。如我开场提到的,卵巢癌患者的预后较差,因为多数的患者很快都死亡了。但非常有可能,有一小部分患者,不会对奥拉帕利耐药,我们大概可以猜想到哪些患者可以实现长期生存。如携带严重BRCA基因胚系突变的患者,这些肿瘤细胞不能实现反抗耐药,无法修复断裂的DNA。BRCA基因突变的形式多样,可以只是点突变或框移突变,这些突变很容易被修复,但如果是基因缺失或插入,涉及到大片段的破坏,则很难被修复。但人体的染色体是成对的,需要一对染色体同时有大片段的缺失,才不能被修复。这种类型的BRCA基因突变的患者,可能会获得长期生存。值得一提的是,奥拉帕利同样对BRCA野生型的患者有效,如果患者对铂类治疗敏感(不需要达到CR),即任何对二线卡铂治疗有效的患者,这些患者就有可能携带对奥拉帕利治疗敏感的分子变异。当然,BRCA突变的患者疗效更好,尤其是那些携带严重的BRCA基因胚系突变的患者(大片段的插入或缺失),或一对染色体同时有BRCA严重突变的患者,可能会被治愈。
崔恒教授:Study 19研究中,奥拉帕利是用于既往接受过二线或以上铂类为基础化疗的患者。如果奥拉帕利用在更前线治疗,疗效是否更优,对此您如何看待?
Bradley J. Monk教授:我们也期望奥拉帕利能用在更前线,在SOLO 1研究中,入组了BRCA突变的患者,奥拉帕利用于一线维持治疗,目前研究已经完成入组,研究结果预期今年年底报道。我们非常期待这一研究的数据,期望能够支持奥拉帕利用于一线治疗后的维持治疗。此外,有一项类似的研究,奥拉帕利用于二线治疗后的维持治疗,类似于Study 19研究,但仅限于BRCA突变的患者,即SOLO 2研究,这项研究同样取得了阳性结果。迄今为止,关于PARP抑制剂的临床研究都取得了阳性结果:如奥拉帕替尼的Study 19和SOLO 2研究,Niraparib的NOVA研究,Rucaparib的ARIEL3研究。这些研究结果非常鼓舞人心,PARP抑制剂称得上是一类非常令人兴奋的药物,我们需要探寻如何将这些药物在合适的时间用于合适的病人,并以比较合理的价格,更好的实现排兵布阵。
刘继红教授:目前,奥拉帕利在您的临床实践中已经使用了3年多。在真实世界的临床实践中,您是否预计过非常有意思的病例可以和我们分享?
Bradley J. Monk教授:我所在的医院有幸参加了很多临床研究,例如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用于卵巢癌的研究。奥拉帕利2014年获批的适应症是BRCA突变的,既往接受过至少3线化疗。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使用奥拉帕利治疗的第一例患者,患者当时非常虚弱,携带BRCA突变,同时合并胸腔积液,因为出现大量的胸腔积液,引流胸水后患者脱水严重,并伴有低蛋白血症。患者对铂类耐药,但因为携带BRCA突变,患者已经存活了较长时间,在接受奥拉帕利治疗后患者症状明显缓解,能继续返回工作,PFS持续1年。患者能在生命最后阶段渡过有生活质量的1年,是非常重要的。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患者都有可能从PARP抑制剂治疗中获益,不一定是BRCA突变的患者。虽然BRCA突变的检测很重要,但不能因为患者没有携带BRCA突变,就不给予PARP抑制剂的治疗。如果患者对铂类治疗敏感,就非常有可能从PARP抑制剂治疗中获益。但BRCA突变的患者疗效最好,其他的患者也能从中获益。
刚刚我们已经谈到了奥拉帕利的相关临床研究,如Study 19,奥拉帕利维持治疗;SOLO 1,奥拉帕利用于一线维持治疗,目前研究还在进行;以及刚刚在《Lancet Oncology》发表的SOLO 2研究。刘教授是SOLO 2研究在中国的PI,请您谈一谈参加SOLO 2研究的一些经验和体会?
刘继红教授:我是SOLO 2研究在中国的PI,中国共36例患者入组了SOLO 2研究,但目前关于中国亚组的分析数据,我们尚未看到,预计近期会公布中国患者的疗效数据。
刘继红教授:根据您的临床经验,是否有患者因为贫血需要输血?
Bradley J. Monk教授:接下来我们谈一谈奥拉帕利的毒副作用。刚刚我们提到了白血病,接下来讲讲骨髓移植,如贫血。如果患者出现贫血,是可以接受输血的。当患者出现严重贫血时,你们通常怎么做:停药?减量?或输血?在美国,输血是很便宜的,且缓解贫血非常有效,而且很安全,因此,我们经常会给患者输血。在美国,互助献血是非常常见的,护士,医学生经常会献血。有一些PARP抑制剂除了引起贫血以外,还会引发血小板减低,这在不同PARP抑制剂之间发生率不同。Niraparib相比于奥拉帕利,血小板减低的发生率更高。因此,PARP抑制剂的第一个常见副作用是骨髓抑制。第二个常见的副作用是胃肠道毒性,如恶心、呕吐、腹泻,患者一旦出现胃肠道毒性,最重要的就是停药,等待患者恢复正常;如果不停药,患者的毒副作用会加重。停药,等待恢复,同时可以给予一些辅助用药。如果胃肠道毒副作用不太严重,患者后续可继续使用同样剂量的药物。但如果出现3度不良反应,患者恢复后,可以考虑药物减量。对药物进行减量也不要悲观,大概有一半的患者会减量,但疗效不受影响。
刘继红教授:在Study 19研究中,允许患者最长的停药时间是多久?
Bradley J. Monk教授:允许最长停药3周,但通常患者只需要停药1周就恢复了。奥拉帕利是一天使用两次,因此这个药在人体清除的特别快,如果患者出现腹泻或疲劳,停药等待几天,患者很快会好转,但我们需要停药来等待患者恢复。
高庆蕾教授:关于BRCA突变的检测,目前HRD检测在美国的应用现状如何?
Bradley J. Monk教授:我之前提到PARP抑制剂在BRCA突变的患者中疗效最好。但仍然存在很多BRCA-相关基因,即同源重组缺陷相关基因。我们可以一次性检测BRCA基因和BRCA-相关基因,即同源重组缺陷检测(HRD)。我们不常进行这一检测,因为即使HRD检测是阴性结果,只要患者对铂类治疗敏感,PARP抑制剂也有可能有效。当然如果患者有HRD,则效果会更好,如果BRCA突变,则效果最好。
崔恒教授:您认为奥拉帕利对未来的临床实践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Bradley J. Monk教授:当我们开发一个药物时,我们都希望其能用在更早线治疗。因此,我们进行了SOLO 2研究和SOLO 1研究。接下来要做的是将其用于其他瘤种,如在美国,奥拉帕利已经获批用于BRCA突变的乳腺癌。更早线治疗,其他瘤种,然后再探寻与其他治疗方案的联合,如PD-1抑制剂联合PARP抑制剂(MEDIOLA研究),研究结果会在27日的会议中公布。事实上,目前有很多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联合PARP抑制剂的临床研究计划进行。此外,PARP抑制剂还尝试与抗血管生存治疗联合,目前有一项临床研究,在一线使用贝伐珠单抗后采用奥拉帕利维持治疗,PAOLA-1的研究结果将会很快报道。因此,我们在开发出一个新药后,会尝试用在更早线,用于其他瘤种,或与其他药物联合,这些探索显著改变了我们的临床实践。
2018年初,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CFDA)将首个用于铂敏感复发性卵巢癌的PARP抑制剂奥拉帕利片纳入优先审评审批程序,将予以加速审批。获益于加速上市新政 国内卵巢癌患者有望在年内用上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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