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牙集采真的要来了？

11 月 17 日，四川省药械招标采购服务中心发布《关于开展部分口腔类高值医用耗材产品信息采集工作的通知》。虽然标题表明目前仅为「信息采集工作」，但正文中明确提到了「集中带量采购」，无疑散发出了势在必行的集采信号。

图源：四川省药械集中采购及医药价格监管平台

这是首次以省级联盟形式开展的口腔类耗材带量采购。在此之前唯一的口腔类耗材集采，是 2019 年 10 月 30 日南京联盟组织开展的口腔正畸托槽集采。

这一次，口腔类耗材的集采之刀，终于开在了降价呼声最高的种植牙上。

事实上，在此次四川集采之前，各地已对种植牙的降价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试探。

早在 2015～2016 年左右，浙江省多地便已支持用医保的个人历年结余账户资金支付种植牙费用。

今年 8 月 24 日，浙江宁波发布《关于进一步明确医保历年账户支付种植牙项目的方案》，在种植牙可以用医保历年账户支付的情况下，进一步压低了它的价格。但文件仅对种植牙的价格做出要求，没有提到「量」，所以并不算是集采。

图源：宁波市医保局

而 11 月 17 日四川省药械招标采购服务中心发布的《关于开展部分口腔类高值医用耗材产品信息采集工作的通知》，代表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种植牙集采。

四川的这次动作，有两个值得关注的重点。

首先，集采目标并非所有种植牙耗材，而是种植体系统。

通知中说：「申报产品范围为口腔种植体、修复基台、种植修复配件（含愈合基台、覆盖螺丝、转移杆、扫描杆、替代体、修复基底、基台螺丝、基台保护帽、临时基台）等组成口腔种植体系统的医用耗材。」

可以说，种植牙所需要的专属耗材中，能够「被集采」的几乎都囊括进去了。没有进申报范围的只有两类，一类是并非所有种植牙患者都会用到的耗材，比如骨增量手术所需的植骨材料和种植导板等，另一类是牙冠——它的材料从普通牙科树脂到复合陶瓷材料差异很大，而且需要根据患者个人情况从技工所定制。

同时，这些进入集采的耗材通常也是种植牙手术中花费最大的一部分。根据口腔种植科医生们提供的信息，除手术费、麻醉费和牙冠之外的耗材费用约占 40～70%。

其次，四川还有一个重要的不同——没有压低医生的技术收费。

8 月 24 日宁波医保局发布的《关于进一步明确医保历年账户支付种植牙项目的方案》中规定：「原则上材料费国产 1000 元、进口 1500 元，医疗服务费 2000 元，为确保产品质量和促进企业创新可持续发展，材料费最高下调不得超过 20%。」

当时，有宁波当地口腔医生向丁香园表达了担忧，认为压低医生的技术收费价格，很有可能会影响口腔医生学习和从事种植牙的积极性。他表示 2000 元医疗服务费里面，只有很小部分会划入医师个人的劳务费用中，种植牙医师的个人绩效地位会从全科室最高向最低转变，在这种情况下专业一点的种植牙医师可能就不会倾向于在公立医院做种植了。

而四川发布的《关于开展部分口腔类高值医用耗材产品信息采集工作的通知》，申报范围仅涉及「部分组成口腔种植体系统的医用耗材」，并未提到医疗服务费用的打包。

这也意味着，此前口腔医生们担心的问题，在这次四川集采后很可能不会发生。

一位人大代表在提案时曾说：「如果种全口牙，相当于在县城买套房。」

这句话也成为了日后许多媒体用来论证种植牙昂贵的经典语录，人民群众对种植牙降价的呼声也一直居高不下。

四川省传集采种植牙的消息传来后，丁香园的评论区也有不少人表达了对这一尝试的赞许：

图源：丁香园微博评论区

那么，口腔科的专业医生又是如何看待这一趋势？

某二线城市三甲医院的口腔种植科医生石平（化名）说：「公立医院收到的耗材成本价就比私立医院贵很多。私立医院拿到的同样耗材，价格可能只有公立医院的一半。所以私立不仅通过低价吸引患者，利润甚至还比公立高。」

一直以来，私立医院在口腔领域占领了重要市场。根据天风证券 2021 年 6 月发布的研究报告，2019 年中国民营口腔专科医院 723 所，占比达 82%。

在集采后，公立医院的种植牙价格下降，必然会吸引更多私立医院的患者来到公立。而私立医院为了挽回患者，很可能也会降价，最终导致的患者流向尚未可知。

对于此次会议决定把与老百姓密切相关的种植牙纳入集采，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金春林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方面，种植牙价格较高，患者需求大负担重，将种植牙纳入集采对于满足患者需求具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种植牙企业利润较高，将其纳入集采有利于进一步压缩中间水份，推动行业整体往良性方向发展。

图丨千图网

图源：国家医保局官网

在回应全国人大代表李小莉“将种植牙材料费用纳入医保”的建议时，国家医保局明确表示，将按照《治理高值医用耗材改革方案》的精神，及时将符合条件的耗材和诊疗项目纳入医保支付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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