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瞭》原祎鸣

常态化疫情控制的局势下，大多数国人已经在2021年完成了新冠疫苗的接种程序，这也就意味着自2022年开始，新冠疫苗的接种率也会有所下降。而在2021年获得了巨大的现金流的新冠疫苗厂商的财报起落也明显表示出来，新冠疫苗的红利期已步入尾声。

《财瞭》与新冠疫苗厂商、证券研究负责人、投资人等方面人士沟通后发现，新冠疫苗市场带来的巨大现金流让企业有了更多的机会。同时，原有的技术平台也可以直接转化到研发HPV、抗癌疫苗等其它疫苗分支当中。

财报表现不佳，疫苗厂商如何看？

据7月23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介绍，截至目前，我国累计报告新冠疫苗第一剂次接种覆盖率为92.1%，全程接种率为89.7%，加强免疫接种率为71.7%。

我国新冠疫苗市场增长也因大多数国人的全程接种率高而增速趋缓，新冠疫苗需求量下降后，企业都往哪些方面有所转型？

目前，我国共有7款新冠疫苗获得附条件上市或紧急使用批准，涉及灭活、腺病毒载体、重组蛋白疫苗等技术路线。其中，灭活疫苗5款，来自国药中生北京公司、国药中生武汉公司、科兴中维、 康泰生物医科院生物所。腺病毒载体疫苗来自康希诺生物，重组蛋白亚单位疫苗来自智飞生物 。

康泰生物的半年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康泰生物实现营收18.28亿元，同比增长73.72%；实现净利润1.21亿元，同比减少64.19%；扣非净利润为8640万，同比减少70.81%。

其中，康泰生物疫苗出口营收53.95万元，相比去年全年出口实现营收9.57亿元，今年半年内减少了99.43%。

对此，康泰生物解释到，下滑主要原因是计提了新冠疫苗资产减值准备导致。具体而言，今年二季度以来，国内外新冠疫苗接种环境发生较大变化，新冠疫苗需求量下降较快，公司新冠疫苗销量快速下滑。

为此，康泰生物对存在减值迹象的新冠疫苗相关库存商品、原辅料、自制半成品，以及截至2022年6月的新冠疫苗开发支出计提资产减值准备4.48亿元。其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灭活疫苗(Vero)细胞开发支出资本化后计提减值2.85亿元。存货共减值1.27亿元。

对此，高特佳投资执行合伙人王海蛟解析称，此部分新冠疫苗的资产减值损失里面有一部分是把此前形成资本化的研发费用划掉，另一层面是假定都卖不出去，将存货损失计提。

“但康泰的灭活疫苗的生产设备不存在计提的问题，可以直接平易到其它疫苗上。”王海蛟称。

由于2020年12月中生制药向科兴中维出资5.15亿美元，持有其15.03%权益，科兴中维的新冠疫苗营收也合并到了中生制药的财报当中。财报也显示，中生制药2022年上半年实现收入151.9亿元，同比增长5.9%；归母盈利19.2亿元，同比减少77.3%。

中生制药董事会主席谢其润还在8月24日的投资者日现场回应《财瞭》，公司上半年业绩未能达到双位数增幅主要是受疫情和联营企业影响。

财报中也解释道，随着市场环境不断变化，科兴中维新冠疫苖销量下降，2022年上半年财务表现低于去年同期，使得中生制药应占联营公司及一家合营公司盈利在2022年上半年减少至约5.03亿元。

此外，新冠疫苗相关海外厂商诺瓦瓦克斯医药、BioNTech、Moderna的半年报披露的营收也均有20%-50%的下滑，原因均为疫苗的销售量下降。

“今年，疫苗企业涉及新冠相关部分的估值都几乎从公司价值里剥离掉了。因此疫苗行业2023年的增长相对于2022年，反而在低基数上行业能出现显著的增长，从而使得大品种体现出其成长性。当然从疫苗行业自身发展来说，像新冠疫苗这样短期内带来大幅增长和现金流的品种非常罕见。”华兴证券研究所负责人赵冰表示。

疫苗“卖不动”之后，药企都去干啥了？

“目前，很多企业还在继续攻破mRNA疫苗或聚焦到其他疫苗管线的发展上。”赵冰分析称，疫苗技术平台的产能很多都可以平移，不会涉及产能的损耗，“重组蛋白技术路线可以继续研发重组蛋白HPV疫苗、重组带状疱症疫苗等。”

王海蛟则进一步补充说到，对于企业的损失大小也要看其原有产能，比如康泰的灭活疫的苗产能没有科兴大，所以砍掉这一部分产业之后的损耗也没有那么大。对后者这样大量生产过新冠疫苗的产业来说，后续的疫苗需求并不像新冠疫苗一样全员接种的体量，所以产能的确会有一部分损耗。”

王海蛟还表示，新冠疫苗相关厂商往后的发展思路可能以新型疫苗为主，比较典型的是康熙诺研发的吸入式疫苗，还比如艾博生物和斯微生物在研发的mRNA疫苗。

此外，毕竟新冠病毒并未被彻底消灭，也有企业利用灭活的老技术平台研发针对新冠变种的疫苗。“未来，虽然对比去年新冠疫苗的接种率会有所下降，但基于新技术路线的加强针还是有一定市场的，所以我认为智飞生物、康希诺这样的疫苗还有可能获益。”王海蛟表示。

此外，王海蛟还认为，有国家提出可以每年常规接种基于新技术平台、针对新的新冠变异毒株的新冠疫苗，未来这是否会是一个趋势也值得探讨。

“目前，国药在研发变异株的疫苗，康希诺在做mRNA平台和吸入式疫苗，在中国、马来西亚都开展了临床试验。还有以康泰为首的部分企业已经放弃新冠疫苗研发项目，回归到常规疫苗的开发。”王海蛟总结说到。

现金流可以为企业带来什么？

“赶上新冠疫苗的车可以让企业积累巨大的现金流，这对企业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王海蛟表示。财报显示，康泰生物的经营现金流净额从去年同期的4922万增加到了1.07亿，同比增长118.98%。中生制药半年报也显示，中生制药共有现金流77.68亿元。

对于获得现金流后的思路，中生制药董事会主席谢其润则在上述活动中称，中生制药从新冠疫苗上获得的收益会在未来三年投入到BD（商务拓展）中，希望可以完成10-15款药物的商务拓展，也不排除收购海外的非常关键的创新科研技术平台。

此外，中生制药也在关注市场上所有新冠药的研发、进展和进程，也在与已有新冠药的厂家讨论合作的可能性。中生制药旗下子公司正大天晴和泰德制药也在研发新冠相关药物。

康希诺生物此前表示，5月20日，国际医学期刊《柳叶刀·呼吸病学》发表了有关康希诺生物吸入用新冠疫苗的最新研究成果，吸入用新冠疫苗有望成为新冠疫苗加强接种的优先选择通过对420名受试者的临床试验，混打康希诺吸入用新冠疫苗安全性良好，总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灭活疫苗同源加强，无严重不良反应发生，但可以比灭活疫苗同源加强诱导出更高水平的中和抗体水平。

截至目前，康希诺生物吸入用新冠疫苗已经完成疫苗初免和序贯免疫相关的一期、二期临床试验，正在开展三期临床研究。

赵冰补充说到，很多布局mRNA技术路线的企业目前仍然在做mRNA新冠疫苗的研究，虽然mRNA新冠疫苗市场增量已经不大，目前主要集中在加强针，但mRNA技术平台未来也能用于其他后续的疫苗，包括突变株新冠疫苗研究。

其进一步举例说到，“mRNA技术路线主要包括三大关键点：目标基因序列的优化、递送系统设计、生产工艺。mRNA作为新技术，未来可被广泛应用于传染病、肿瘤以及蛋白替换疗法等领域。”赵冰解释说到。

mRNA疫苗是继灭活疫苗、减毒活疫苗、亚单位疫苗和病毒载体疫苗后的第三代疫苗,具有针对病原体变异反应速度快、生产工艺简单、易规模化扩大等特点。

今年8月15日，Hopewell Therapeutics 公司创始人兼 CEO、塔夫茨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教授许巧兵教授也在国际医学期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上分享了一种基于脂质纳米颗粒的淋巴结靶向mRNA疫苗，称为113-O12B，用于癌症免疫治疗。

今年6月，德国疫苗厂商BioNTech宣布，其基于mRNA的个体化新抗原特异性免疫疗法BNT122，与PD-L1阻断剂a阿替利珠单抗和化疗连用，在治疗接受手术切除的胰腺癌患者的I期临床试验中获得积极结果，早期结果展现出这种组合疗法的良好疗效及安全性。

BNT122是基于BioNTech的iNeST技术平台研发的个体化新抗原mRNA疫苗。其首席执行官也曾表示，预计将在2022年内看到首个癌症mRNA疫苗上市。

中生制药方面告诉《财瞭》，2021年，中生也通过并购搭建了的新一代mRNA平台，研发管线包括HPV疫苗和新冠疫苗。这一平台可以解决现有LNP递送技术的局限性，安全性更好、生产工艺简单，mRNA纳米颗粒稳定性高，也无需冷链运输。

此外，国内外也有不少疫苗公司正在继续研发mRNA新冠疫苗。8月15日，斯微生物方面表示，其自主研发的新冠mRNA疫苗（SW—BIC—213）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一期临床试验日前入组完毕。

8月23日，石药集团也称，其开发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SYS6006)已完成一项序贯加强免疫的临床研究，其安全性和免疫原性均达到预期。基于已获得的积极的临床数据。石药集团表示，其会继续推进该产品的国内及国际多中心临床研究，让产品尽快上市。

今年7月，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中华预防医学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冯子健介绍到，目前，我国多条技术路线均已开展单价、多价奥密克戎变异株疫苗研发。

进展较快的单价奥密克戎变异株灭活疫苗已获临床试验批准，正在浙江、湖南、香港等地开展临床试验。进展较快的四价重组蛋白疫苗已经获得阿联酋Ⅲ期临床试验批件，相关研究已启动。

海外的疫苗巨头也在研发针对新冠变异株的疫苗。

8月22日，辉瑞和BioNTech也宣布已向FDA申请批准适用于12岁或以上人群的试验性二价新冠疫苗加强针。该针剂针对奥密克戎病毒的原始毒株以及BA.4和BA.5毒株。

8月23日，美国疫苗公司莫德纳发布公告称，其已向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申请批准针对奥密克戎毒株BA.4和BA.5亚型的二价新冠疫苗加强针，提交的文件还包括其奥密克戎BA.1靶向二价疫苗的临床试验数据，该疫苗今年8月15日在英国获批用于成人加强针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