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纳斯达克上市公司F-star宣布:其1.61亿美元出售给中国生物制药的安全审查已进入扩展延长审查阶段。
据监管文件介绍,此次CFIUS的延长审查预计要持续45天。
CFIUS是美国财政部下属的外资投资委员会,由多位美国政府要员组成,对可能影响美国国家安全的外商投资交易进行审查。
值得注意的是,国内CDMO领军企业凯莱英2月份抛出的美国公司Snapdragon Chemistry收购案(旨在获取其连续性反应技术),亦是因为未满足CFIUS的缓解条款下而受挫。
是否因为地缘政治影响,尚未可知,但这无疑为国内Pharma的跨境收购附上了一层阴霾。
众所周知,海外大药企对Biotech们的兼并收购已成常态,同时兼并收购的频繁程度,亦成为市场判断“创新药泡沫是否出清”的重要依据之一。
2022年是药企兼并收购的大年,正当辉瑞、默克等MNC巨头挥金如土的时候,国内仍然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国内创新药泡沫的出清,时间比想象中更漫长。
01 并购国内Biotech?大药企直呼:收不起、没必要
中国传统制药龙头们并不缺乏对外收购的能力,个个手握百亿以上的现金及银行存款:中生制药146.1亿,石药集团134.08亿,翰森制药169.78亿,恒瑞医药134.2亿。 跑去国外抄底,最大肉眼可见的好处是“性价比”,举两个例子。 中生制药拟收购F-star总代及为1.61亿美金(折合11.24亿人民币),不仅得到F-star四价(2+2)双特异性抗体内研平台,同时还获得了LAG-3\PD-L1,OX40\CD137、CD137\PD-L1三个临床双抗管线。
华东医药花费1.05亿欧元(折合7.4亿人民币)
收购的德国Heidelberg公司35%股权,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的同时,获得多条ADC管线的亚洲商业化权益、抗体-鹅膏蕈碱偶联物ATAC®平台产出管线的优先谈判权。
2021年创新药投融资的高光时刻,核心管线进入临床一期的项目估值可以从临床前的3~4亿暴涨至10亿以上,如果是临床二期,估值可做到15亿。
10亿人民币,在国内并不能买到什么好的创新药资产。
这些老牌的企业,在花钱方面显然也过于精明。
Old Money们三板斧在石药集团的BD战略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低价购入特色研发平台、收购现有管线后期产品、低代价引入前沿前期管线。
石药集团通过收购建立了多个特色研发平台,包括友芝友双抗平台、津曼特抗体平台、德丰ADC平台等;最知名的案例莫过于并购武汉友芝友,石药2018年以不超过3.56亿元的价格收购武汉友芝友39.56%股权,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并获得了国内领先的双抗平台YBODY技术和相关管线。
2022年2月,石药集团收购了拥有三代特异性溶栓药铭复乐(TNK-tPA)产品的广州铭康生物51%的股权,并向其注资1.54亿;这一操作不仅低价获得一款好产品,同时还强化了公司在神经中枢药物领域的优势,与现有核心单品恩必普可能产生协同。
石药还与国内Biotech合作联系紧密,比如以1.5亿首付+最多9.5亿里程碑及销售分成获得康宁杰瑞HER2双抗乳腺癌&胃癌适应症的中国商业化权益、以7000万及潜在里程碑获得康诺亚IL-4R单抗COPD&哮喘等适应症的中国商业化权益,展现出了不俗的眼光。
至少国内Pharma用举动证明了,目前的Biotech们大部分估值未达到他们眼中的“合理水平”。
02 公主病的原罪:创始人、资本双重携带
在过去狂热资本的推波助澜下,大多数创新药Biotech还没国内市场极热转极寒反差回味过来,造就了整体决策层放不下身段。
Biotech们似乎也陷入了看似无尽的内耗中,说是“公主病”也丝毫无过。
而“公主病”,正是Biotech最终以市场公允的价格出售给大药企的根本阻碍。
创始人可能自己就是一个矛盾体,有的保留了企业家应有的倔强,有的却无暇自顾。
近期的Biotech转CDMO热潮并不是偶然,相信大部分创立Biotech科学家都有一个远大的梦想,就是成就一家Pharma的诞生,与之落地的便是大量未雨绸缪的产能。可惜当初跟随式的研发却带来的是临近商业化/已商业化的内卷,这决定了未来产能闲置的走向;
大量走到IPO的Biotech都历经了3-4轮以上的融资,创始人及一致行动人的股份普遍回落至30%以下的水平,此时创始团队和现有的主要股东出现一定微妙的平衡(股份比例)。
在外部市场较冷时,创始人不仅需要顶住来自于外部股东的压力,还需要保证自己的决策不出现重大失误,不然极其容易成为“下一个基石药业的江宁军”。
国外基金的“人间清醒”,凸显了国内资本的“难以承受之重”。
从年初开始,海外资本已经形成了加速撤离港股市场的趋势,直接体现在18A板块的结果便是:不计成本的斩仓出售股份。(以下图德琪医药为例)
(德琪医药大股东减持与公司回购情况 来源:丰硕创投)
对于部分已投上市的18A公司,国内的医药基金有着说不出的苦恼,比如没有流动性、投资成本过高被深套等等。
或许从二级投资者的历史经验学习到了真谛:“不割肉,就不算真实亏损,只算浮亏。” 最终无法面对的,还是背后的LP,难道最终把股票分配给LP?“能躺平的,还是多躺一会好。”
正是因为内资股东的抵抗意识,这些已上市的Biotech只要不是走到绝境,很难走到“卖身求荣”这一步,因为没法交代。
最终,创始人和机构股东达成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白日梦:港股只是跳板,我们要回科创板。
回科创板的故事最近被百心安-B、乐普生物-B、百奥赛图-B所点燃。
遍览目前H+A的两地上市案例,90%以上的公司在港股的市值超过百亿港元。
之所以上述三者能够稳固在百亿港元市值之上,刨除掉基本面影响,很大程度是发行结构和机构护盘的胜利,通过利用较小的发行募资规模控制公开流通市场的筹码量,尽可能减少主动砸盘,达到市值稳定的效果。
而2022年以前的大部分IPO未盈利生科公司,90%都在30亿港元以下、营收低于2亿人民币(有些甚至0营收)。
03 出清何时到来?
据锦缎数据统计,除去科创板上市的生物科技企业,仅港股就有50家企业18A上市,合计融资额超1100亿元,近40%的企业集中在2021年上市。
(2018-2022年18A企业上市数量统计 来源:锦缎)
Biotech融资,钱一般会在未来三年花完,随着外部环境愈发恶劣,更多的公司选择砍掉非核心管线,有的时间可能再延长一些。
目前我们看到的“表面”现金流危机的生科上市公司,大部分都是2018-2019年第一批IPO的公司,典型如近期传闻旗下子公司停摆的迈博药业-B(未证实),其于2019年5月上市,募资10.68亿港元,距今3年有余。
最残酷的真相还未到来。
据氨基财经、新康界统计的数据,2021年平均销售费用达到6.12亿元的同时,研发费用也达到了6.08亿元,比值为1.01;越临近商业化,销售费用呈现加速阶段。
国内Biotech特点是多管线研究并进,临近核心产品管线后期,资金消耗不可避免被加速,授出权益或者向市场再融资构建商业化团队是唯二市场化手段,典型如亚盛医药和康方生物。
如果选择像后者自建商业化团队,前途更加凶险:
(1)企业可能对管线空间存在错误预判(近五年若刨掉PD-1的销售收入,国内40个左右的新药平均销售额仅1.5亿元);
(2)商业化能力并不是招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可能面临大药企的恶性竞争; 按目前极其清淡的环境,预估最快可能2023年下半年或2024年初,将出现大量生物科技公司“卖身”或停摆的情形。
结语: 一个产业,如果没有正常的新陈代谢,大量资产靠资本硬拱续命占住“临床、市场等”关键资源,那么这并不是一个健康的生态体系。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曙光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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