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顶刊Science上发表了一篇题为“Clues to long covid”的文章，文章指出不同于社交媒体的宣传，长期新冠病毒综合征还没有被攻克，破译长期新冠的成因并找出如何治疗它在仍在肆虐的大流行中变得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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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2年前，在意大利Gemelli大学医院工作的儿科传染病医生Danilo Buonsenso发现，一些儿童在轻度感染SARS-CoV-2几个月后仍然呼吸短促，并出现极度疲劳和其他症状。他怀疑，在这些人身上，控制血液流动的细胞和组织被破坏，血液凝结的倾向被放大。病毒袭击后留下的或由其后果引发的微小血块可能会破坏身体的循环，从大脑到关节都会产生灾难性的影响。

与此同时，在美国，微生物学家Amy Proal认为：即使在急性感染过去之后，冠状病毒通过在长期新冠患者体内顽固地持续存在而不断伤害人体，尤其是神经组织。

在澳大利亚，悉尼新南威尔士大学的免疫学家Chansavath Phetsouphanh发现：即使感染8个月后，长期新冠患者的免疫系统仍然出现紊乱。

他们跨越三大洲，但三位从未见过面的研究人员有一个共同的重点：破译长期新冠的原因并找出如何治疗它。近来研究人员还在努力研究长期新冠的原因，但很多人觉得，以上三个可能性可能是相辅相成的。例如，滞留的病毒可能攻击循环系统，引发血凝块或慢性炎症。

在罗马，Buonsenso正在使用一种先进的医学成像技术来更好地了解血块的作用。称为SPECT-CT扫描，它结合了两种不同类型的图像：一种是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它使用注入人体静脉的放射性示踪剂来提供血流图像，另一种是标准CT扫描，用于获取有关肺结构的信息。通过合并这些结果，医生可以看到肺的哪些部分没有获得正常的血流。

到目前为止，Buonsenso已经扫描了11名患有严重长期新冠的儿童的肺部，包括心率不规则和运动时呼吸困难。在6名儿童中，肺部表现正常。在其他五个肺组织中，本该呈现明亮的橙色和黄色，表示血液在搏动，可现在却表现为血流不畅，其中一个肺几乎完全呈蓝色。Buonsenso认为，微小的血块或血管的慢性损伤可能会阻碍血液流动。

棘手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Buonsenso的患者不符合目前服用抗凝药物的标准，因为在扫描中看不到血栓。面对病重的孩子和绝望的父母，Buonsenso和患者家人决定给患者现在在密切监测下服用抗凝剂，因为抗凝剂会带来严重出血的风险。部分患者在服用抗凝剂后有缓解，但也有患者症状几乎没有好转。

2021夏天，南非斯泰伦博世大学的生理学家Resia Pretorius和她的同事在《心血管糖尿病学》上发表报告称，她的研究小组在11名长期冠状病毒感染者中发现了过度凝血的迹象，但在健康人或另一组2型糖尿病患者中没有发现，这进一步证实了持续性微血块的理论。

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急诊医学博士David Lee认为，“急性2019冠状病毒疾病和长COVID这两种疾病没有太大区别”。他认为微血块解释了许多慢性症状。他估计，至少70%的长期新冠患者有呼吸问题，至少30%患有自主神经障碍，自主神经系统的异常会扰乱心率、呼吸和消化功能。Lee指出，许多人患有疲劳和所谓的“脑雾”，大脑中的微小凝块可以解释认知障碍；或者血块可能会杀死小纤维神经细胞，导致自主神经障碍。

但仍然缺乏确凿的证据表明，微凝块会导致长期的新冠病毒症状。为了了解更多信息，需要开展范围更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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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晚些时候，一项尸检研究引起了Proal的注意。该研究证实，复制的病毒可能会持续存在。但这项研究并没有把重点放在长期新冠感染者身上，因此很难建立联系。

其他研究正试图通过比较长期新冠病毒人群和其他人群。其中，因斯布鲁克医科大学的胃肠病学家Herbert Tilg着手寻找肠道中病毒的分子痕迹，肠道是研究SARS-CoV-2的研究人员最喜欢的狩猎场。这是因为肠道比许多其他器官（如肺或大脑）更容易被医生接触，而且比血液更容易携带病毒，因为血液往往能更快地清除病原体。

Tilg招募了46名几个月前感染2019冠状病毒疾病的人，其中21人至少有一种长期新冠症状。所有志愿者都患有炎症性肠病，计划进行常规内窥镜检查。结果表明，所有有长期冠状病毒症状的患者都携带病毒RNA，在某些情况下，还携带病毒蛋白。在那些从急性2019冠状病毒疾病中康复的人中，11人也有病毒的痕迹，而另外14人没有检测到病毒。

一个关键问题是，持续存在的病毒是否会导致长期冠状病毒感染患者患病。Proal和她的同事正试图确定持久性病毒与长期新冠症状之间的联系。该团队正在计划进行结肠镜检查，以在肠道细胞中寻找病毒，并希望检查该区域免疫细胞的活性。理想的情况是，这种对肠道生物学的深入研究将与一项临床试验相结合，以检查抗病毒药物是否能够击退长期的新冠病毒症状。参与者可以在抗病毒治疗前后进行研究，看看他们是否清除了肠道中的病毒迹象，以及这是否与症状的变化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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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想法是，在一些2019冠状病毒疾病患者中，由于冠状病毒攻击而活化的免疫系统可能无法将自身重置从而稳定下来。有研究小组在1月份的《自然免疫学》杂志上报道说，基本上，长期新冠感染者的免疫系统处于持续的高度戒备状态。

通常将其他细胞招募到感染部位的白细胞被高度激活，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患者的干扰素水平在感染8个月后仍处在极高水平。参与者还缺乏失活的T细胞和B细胞，总的来说，这是慢性炎症的信号，可导致一系列健康问题。这些免疫特征对于长期冠状病毒群来说是独特的：它们不出现在感染了病毒但已痊愈的人身上，也不出现在感染了不同冠状病毒的人身上。

其他研究小组也在SARS-CoV-2感染很久之后发现了各种各样的免疫系统异常。今年1月，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免疫学家Akiko Iwasaki、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神经科学家Michelle Monje及其同事报告说，将冠状病毒置于小鼠鼻子中模拟轻微感染时，会导致脑内发炎以及髓鞘的丧失。在老鼠身上，炎症袭击了大脑，尽管研究人员在那里没有找到病毒。此外，当该研究组比较48名有认知障碍的长期新冠感染者和15名没有认知障碍的长期新冠感染者的血样时，他们发现第一组的炎症标记物水平较高，表明慢性炎症可能是导致这些神经症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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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希望根据症状、生物学或两者对长期新冠感染者进行分类。我们给它起了一个长期新冠的名字，但这不意味着它是同一种疾病。

通过测试潜在的治疗方法来确定长期新冠感染者亚组的首批努力之一，将于本月在英国开始招募患者，名为STIMULATE-ICP，该项目将招募4500名长期新冠患者。每个人将被随机分配到三种可能的治疗方法中的一种：一种叫做利伐沙班（rivaroxaban）的抗凝血药物，一种叫做秋水仙碱(colchicine)的抗炎药，或者一对抗组胺药，法莫替丁(famotidine)和氯雷他定(loratadine)。该项目将包括成像技术以及为生物库采集血液和组织样本。组织者还可以选择增加三种额外的治疗方法。在向患者大规模开处方之前，在试验中测试长期新冠病毒疗法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你关注社交媒体，你可能会认为我们已经破解了它，”Banerjee, STIMULATE-ICP负责人说，他指的是在服用抗凝剂或抗病毒药物后，长期新冠症状得到大幅改善的轶事报道。但实际上，长期新冠病毒综合征还没有被攻克，破译长期新冠的成因并找出如何治疗它在仍在肆虐的大流行中变得至关重要，仍然任重而道远。